曾经的新冠mRNA疫苗三杰,BNT162b2已成全球使用最多的疫苗,而这款疫苗却终止研发,到底发生了什么?
Hanson临床科研
2021-10-14 11:07

本文转载自“Hanson临床科研”微信公众号。

人类正面临新冠病毒Delta突变株高速蔓延和疫苗诱导的抗体快速衰减的双重打击,抗击COVID-19的策略不得不转向“寻求更高保护力的疫苗做加强接种”,这也导致疫苗版图的彻底改变。

2021年10月12日,德国CureVac公司发布“停止COVID-19 mRNA疫苗研发”的公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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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巧之前一天,华尔街日报更新数据,报道了辉瑞-BioNTech生产的BNT162b2 mRNA疫苗以35亿剂的销量高居全球第一,且领先第二名10亿剂!

回想2020年年初,德国CureVac公司、美国辉瑞/德国BioNTech及美国Moderna公司的mRNA疫苗,并称为mRNA疫苗三杰,并分别成为美洲和欧洲抗击COVID-19的希望所在。

而如今,一个成为最佳、一个终止研发,不禁令人感慨万千。

作为最早开始临床试验的mRNA疫苗之一,CureVac的CVnCoV疫苗具有“4℃的标准冰箱可以保存至少三个月”的独有优势,从而与第一个开展1期临床试验的mRNA-1273(Moderna公司)、第一个发表临床试验结果的BNT162b2(辉瑞-BioNTech)成为最受期待的三个mRNA疫苗。

后两者都需要极其苛刻的低温保存,极大影响了在发展中国家普及的可行性。

CureVac也是欧盟唯一能够掌握的mRNA疫苗公司,所以被欧盟视为最重要的抗疫基石而备受关注。

2020年3月份,美国前总统Trump试图通过向CureVac投入10亿美元从而获得其疫苗优先使用的控制权,但被闻讯赶来的德国和欧盟强力阻拦。欧盟委员会立即向CureVac提供了8000万欧元的资金,并希望该公司“可能在2020年秋天之前准备好疫苗”。2020年6月,德国政府更是以3亿欧元(合3.38亿美元)的价格收购CureVac公司约23%的股份,从而掌握该疫苗的使用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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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我们本期简单回顾下这三个mRNA疫苗的区别及研发历程,以期得到一些经验教训。

同为最受瞩目的mRNA疫苗,为何出现翻天覆地的结局?

有效性和安全性,自然是唯二的决定因素。

2021年6月16日,德国mRNA疫苗公司CureVac宣布,其开发的mRNA疫苗2b/3期临床试HERALD研究显示,CVnCoV新冠疫苗预防患COVID-19仅有47%的保护力。这也是已经完成临床试验的疫苗中最低的保护力。

CureVac临床试验的失败,也直接导致欧盟在寻找疫苗的路上走得极为艰难、处处被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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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英国有阿斯利康腺病毒载体疫苗;美国有辉瑞和Moderna的mRNA疫苗、强生的腺病毒载体疫苗;欧盟在等待疫苗)

与此相对的是,BNT162b2疫苗一路走强,连连超越。

2020年11月18日,辉瑞/BioNTech宣布其COVID-19疫苗BNT162b2的3期临床试验(43,000人受试)显示,BNT162b2预防感染的人群保护力达95%。由此,也成为最高效的疫苗之一。

这个时候,与之相伴的还有另外一个明星:Moderna的mRNA-1273疫苗。

mRNA-1273由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(NIH)参与研发,并且NIH很早之前就与Moderna公司在研发HIV的mRNA疫苗有合作;在此合作前提下,mRNA-1273顺理成章地就成了第一个开展临床试验的疫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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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BNT162b2和mRNA-1273分别在136个国家和76个国家获得批准使用)

Delta突变株,使BNT162b2由之一,变成了最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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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Delta突变株这个基础传染值高达5-9.5的毒株突然侵袭时,各国为之大惊失色,本来得到控制的新增病例再次猛增。

很快,目光也再次聚向BNT162b2 mRNA疫苗。因为只有BNT162b2有作为加强针抗击Delta突变株的临床数据,且表现卓越。并由此率先得到包括美国FDA在内的医药监管机构的认可和批准。

而BNT162b2也确实不负众望,率先接种加强针的以色列和美国的疫情再次得到控制。甚至开始规划恢复新正常生活:尽管新冠病毒仍存在,但人类已经不再担心疫情影响到生活。

BNT162b2也再次赢得信赖,订单由此超过非常便宜的阿斯利康疫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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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以色列、美国和英国的疫情变化)

安全性,使得BNT162b2最终与众不同

如果把有效性当成区别数值大小的多个0,安全性则是决定性的1。我们都是mRNA疫苗的小白鼠,所以天天拿着放大镜审视mRNA疫苗的安全性,唯恐有半点疏漏。直到620万接种者数据出炉,终于放心了。

与此同时,两个顶级mRNA疫苗也在进一步深入审视中出现区别。

mRNA-1273的剂量是100ug,远高于BNT162b2的30ug,在罕见也是唯一需要关注的“mRNA不良事件-心肌炎”的对比中,BNT162b2展示了更为优秀的安全性,也由此击败mRNA-1273,并在多个国家的青年人新冠疫苗接种中代替了后者。

后记:

在撰写这篇推文时,我们也在回顾之前疫苗研发的记录。我们从武汉疫情之初,就密切关注疫情、解读最新研究进展;感慨颇多。

BNT162b2 mRNA疫苗并不是最早开始研发的、也不是保护力最强的;却成长为最受欢迎的疫苗。其关键在于以下几点:

1,对临床试验数据的重视。

BNT162b2研发晚于mRNA1273,却早于后者发表了论文;更是以数据换疫苗的方式,使得整个以色列成为其试验中心,由此提供了源源不断、却非常准确的数据。

而科学的决策,也只能基于严谨而科学的数据。

2,只重视关键点

mRNA疫苗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mRNA的稳定性。为此,同出一门的BNT162b2和mRNA-1273都延长了3’ Poly(A)并用m1Ψ修饰了mRNA;这些修饰不仅决定了mRNA载体的稳定性,而且决定其DC嗜性和诱导的信号通路。而CureVac使用了无修饰mRNA载体,大量载体可能在表达之前被细胞清除。

所以,尽管BNT162b2的保存条件最苛刻,并由此一度很不被看好;却没有因为考虑保存条件而降低稳定性。

疫苗的稳定性,也使其笑到最后。

3,优选和调整

接种疫苗的目的是提供尽可能高的预防保护。BioNTech公司最初筛选了6个候选mRNA疫苗,辉瑞公司早期试验结果也曾一度看好BNT162b1、而不是b2;但1期临床试验过后,科学家们很快意识到新冠病毒的特点:针对新冠病毒S蛋白受体结合区的抗体,是最重要的。由此最终调整并确认BNT162b2进入到3期临床试验。

4,留有余地

而在剂量选择上,则是在预防感染保护力相似的情况下,尽可能低。毕竟,作为空前的mRNA疫苗,保持谨慎总不是坏事。

剂量上的谨慎,使得BNT162b2在减少罕见副作用的发生方面优于其主要竞争对手mRNA-1273。

我们一边总结,一边也在想,重视证据、紧盯重点、随时调整及平衡优缺点;科研如此,我们的生活何尝不是如此。

希望BNT162b2的成功给我们带来的,不仅仅是一个好的疫苗,更启迪我们的思路。

参考资料:

Pfizer-BioNTech Covid-19 Vaccine Is World’s Preferred Shot